清泪从她眼角滑落。
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。
不知道为什么,她就是觉得心里压抑,压抑得她想哭。
她也觉得不该这个样子,可她压制不住这份翻涌的心情了。
宫长诀自己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些矫情。
不就是分别了一两日?从前,分别一年半载,一直看不见对方的时间里,她也没有这么心乱如麻,没有这么难受想哭。
她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脆弱,这么一点儿小事都忍不住生气。
宫长诀握住伞柄,她甚至都不知道有什么可生气的,可是她真真切切地生气了,还委屈地哭了出来。
大雪飞扬,梳妗忙替宫长诀擦干眼泪,
“小姐,咱们回去吧,天寒地冻的,冻坏身子就不好了。”
宫长诀摇摇头,她一步步往前走去,站在支离破碎的定王府门口,蹲下身子,伸出手将那块残破的牌匾上的雪抚开。
烫金的“定”字完完整整暴露在面前,她蹲在那里,只觉得心里不舒服,像被一块巨石重重压着,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
她如此执拗地拂开了那些积雪,梳妗几次三番劝解,宫长诀仍旧用自己已经冻的通红的手在那块牌匾上擦拭。
雪水融在她手心里,冰凉刺骨,她却感受不到半分。
原来她现在也还有这么幼稚执拗的一面,她现在才知道。
不知道在那块牌匾前站了多久,梳妗才听见宫长诀轻飘飘说一声走吧。
梳妗的脚步也虚浮着,大雪冻得她的腿发麻。
而跪在雪中的宫长诀,不会好到哪里去。
只是她一句也没说。
梳妗只觉得宫长诀身边的气氛越来越冷,小姐似乎更生气了,比刚刚还甚。
刚刚也许还有些委屈,但在雪中呆着这么久,这雪把委屈与怨念冰冻,大抵只剩下生气了。
梳妗亦步亦趋地跟着宫长诀,宫长诀的脚步越来越快,似乎在和自己较劲一样,梳妗跟得都打不住伞,一看宫长诀,早已经不知道把伤扔在了哪个角落。
这委屈的伞,就算是代姑爷受过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