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红,透着哀伤凄凉,却有几分希冀。
楚冉蘅沉默片刻,薄唇微启,道,
“你说吧。”
帐外的冷风飕飕地吹进来,刮得人的脸都生疼。
郑长生看向那个木盒子,哽咽道,
“我爹…我爹叫郑夫长。”
郑长生忽然就猛地往地下一跪,给楚冉蘅磕了一个头,
“将军,我爹虽然不说。”
“但我知道,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征战沙场,当保家卫国的大英雄。”
郑长生的眼泪滴落,和地上的泥土混在一起,他痛哭流涕,
“他上战场的时候已经五十六岁。”
闻言,周遭安静地如同死潭。
“我爹年轻的时候差一点就上沙场了,只是半路上却被我娘追回去,我娘带着半大的我哭着揪着我爹的衣角不让他走,我爹看见我,心中不忍,终究是放下了上沙场的刀。”
“我以为,爹是熄了这个念头,再也不想了,”
“后来我娘死了,这么多年都是我爹一个人把我带大,我爹一直安安静静,从未提过要上战场的事情。”
“可是他五十六岁的时候,拿着包袱,弓着背告诉我,他要去参军。”
“为了过参军的标准,他说自己四十岁,强行把有些弯的腰掰直了走路,学人家二三十岁的小伙子一样去抬重的要命大水缸。”
楚冉蘅听着,伸出的想要扶起郑长生的手僵在半空中。
郑长生哭着道,
“我当上百夫长的时候,是我见过他笑得最开心的时候。”
郑长生说到这里,再也说不下去了,眼泪像是倒流进了喉咙一样堵塞住了他的话。
李素处理伤口的手停了,一滴泪从面颊上滑落,滴在地上,
宫长诀缓缓垂下了眸子。
满帐的人听见这话都有一种想要跟着郑长生一起哭的冲动。
陆文夕眸中泪光闪烁,像是若有所思一般,面色煞白。
郑长生哽咽道,
“我爹……我爹他从来不笑的。”
“可是那一次,他笑得很开心。”
“我就知道,他心里想要的是什么。”
“一直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一把年纪还咬着牙送我到军营里。陪我上战场。”
“郑夫长…是我爹自己后来取的名字。”
“楚将军,求你,能不能,你能不能……”
郑长生涕泪交加,竟是说不出口他的话。
楚冉蘅弯下腰,
“你是不是想让他以百夫长的名义下葬?”
郑长生闻言,咬着牙狠狠点了几个头。
眼泪甩出来滴在衣襟上。
楚冉蘅直起腰,
“你父亲本就是有功之人,受封是应该的。”
“只是百夫长不可。”
楚冉蘅道,
“他在军营里画过许多坐阵图给宫将军,虽然并不全部有用,但大多数都是有用的,一看便是自己潜心研究多年研究出来的,这一次,能大败西青,用的就是你父亲的图阵。”
“我们本想这场仗之后就有时间,能送你父亲荣耀归乡,替他申请功名封赏,只可惜他没能从这场仗中活着回来。”
楚冉蘅拍了拍郑长生的肩膀,
“你父亲就算只是夫长,至少也该是千夫长。”
“他就算五十六岁才征战沙场,他也是大英雄。他的希冀早已达成,他是含笑而终的。”
郑长生闻言,手颤抖起来,猛地往地上磕了一个头,热泪盈眶,
“多谢楚将军!”
“多谢楚将军!”
楚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