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河故人入我梦（32）
宫长诀用布条遮住了口鼻。
李素道，
“你们之中，三天前吃过马肉的有多少人？”
“我…”
“还有我…”
“我…”
药帐之中，竟然有大半人都是三天前吃过马肉的。
宫长诀明白了李素的意思，
“这瘟疫是从马身上传来的？”
李素点头，又忙问道，
“陆文夕可曾来过？”
宫长诀道，
“还未曾。”
祝大夫道，
“如今该怎么办，我们没有足够的药来应付这一场瘟疫，要是这一场瘟疫扩散开来，还怎么打胜仗？”
李素摇摇头，
“现在先别想那么多。”
“你问问他们有多少人之前是喝过咱们发出去的药汤的。”
祝大夫道，
“我问过了，都没喝过，当时咱们的药材就这么点，分不到几万人。这些人恰好都是没喝过的。”
宫长诀蹲下来，问其中一个伤兵，
“你们之中有没有吃了马肉但是没得疫症的。”
伤兵吞咽了几下口水，无力地道，
“老李，老李没事。”
宫长诀追问道，
“哪个老李？”
伤兵咳嗽两声，宫长诀忙避开。
伤兵道，
“就是，就是之前断了腿的那个老李。”
宫长诀往后看，李素正好也在看着这边，宫长诀道，
“有人吃了马肉，但是没事。”
“你之前给老李送过药汁吗？”
李素道，
“因为本来就是伤兵，我很记得他，所以就给他送了一碗。”
宫长诀道，
“所以，老李虽然吃了马肉，但是因为我们的药，最后没有感染。”
“那我们的药汁就是有用的。”
“就算是想尽办法也要将这些药材弄回来，煮多一些让没喝的人全都去喝。”
李素点头，
“我昨天刚刚在城里发现有一间小药铺，里面都还有很多药材，应该能用。”
宫长诀摁住伤兵的脉搏，
“之前只是咳嗽，现在开始发热，晕厥，神志不清，确实是瘟疫症状无疑，如果没记错的话，马上还会梦靥和言语堵塞。”
伤兵的手在半空之中抓了几下，又猛地垂落，口中喊了几个宫长诀听不懂方言词汇。但是带着极重极重的鼻音，像是声音在推大石头一样，怎么也用不到力，说出来的只是气声而已。
宫长诀话音刚落，她话中的内容就实现在眼前。
梦靥，言语堵塞。
李素皱眉。
“看来确实是瘟疫无疑了，我去喊人在药帐外划线，让闲杂人等不要进来。”
祝大夫掏出银针，
“我一边给他施针，你一边把这些药给他灌下去。”
宫长诀急道，
“这药能有效吗？”
祝大夫叹了一口气，
“死马当活马医。”
“来，把他扶起来。”
宫长诀忙将伤兵抬起来，让其半坐着，祝大夫小心翼翼给伤兵施针，而宫长诀则将药给伤兵灌了下去。
祝大夫额头沁出冷汗。
宫长诀道，
“祝大夫，不知还有多少大夫没有进过药帐？”
祝大夫施完针，将针放在火上烧，道，
“也许还有五个左右，他们在主帐里处理重伤的伤兵，如今还未曾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