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家的娇娘,如何如何。这一声,道起了他的兴致。
出县衙后,扶卓仪找了个机会,同陈氏问了这之间的过程,他这才晓得,沈家敢如此敲鸣冤鼓状告夫家,竟是因这位楚娇娘这位嫂嫂的点拨。心中不由得赞叹:这可是为奇女子啊!
回家后,实为忍不住,便与魏轩写了书信,好一番夸耀……
十五日刑满,沈家门口路前的鞭炮声儿响个不停,陈氏在院门口与正屋家门口相继摆了火盆,像领着大姑娘进门一样,牵着沈云燕连跨这两个火盆,烧其一身污秽。
路边观者如市,七七八八的指着又是好一顿说。
“我可听说沈家这官司事儿,可是魏家那小娘子给唆使的?”
“对对,我也听说了。而且这魏小娘子可都没见她上过衙门公堂,就让沈家赢了孩子,赢了清白名声,这可不比那张良子房的?”
“啧啧,那可是厉害了。不过……这小娘子素日里话都不见有多少,瞧着也是个平平无奇的人,除了上回他家小叔子闹了事儿,让这小娘子发了一回狠后,后头又观下来,也不像是能堪大用之人,怎就有这番见地?”
刘氏打斜的眼神儿瞅这二位说了好些话,她也听了好一会儿,说那个憨妇便是了,竟然还说到他的儿子!
听到这儿,刘氏着实没忍住插了嘴:“哪有什么见地,还不是瞧着我家大郎读过书,在家中留下一些话本书籍,她捡着没事干,翻了翻,纯在书上学的,虚有照猫画虎的本事。”
“照我说,沈家能打赢官司,与咱家这媳妇儿可没甚子干系。那是沈家命好运道好,观音菩萨发慈悲保佑的。”
不知刘氏这话是何意,听着是谦虚,可这话音气语确是见不惯有人说楚娇娘的好。
旁人没多想,凑过来道:“运道好那也是好啊!这案子可轰动全县了呢!一时间,好些家里,婆媳不睦夫妇不和的,都想出来涌出来找官老爷来断呢!”
刘氏脸色突然铁青,她家这憨妇本事可大啊!这是想将全县里的夫妇家中闹得鸡飞狗跳呢!
“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!”刘氏哼声,肩膀一扭,出了人群。心中没由得起了忧:可别真因这事儿,被人找上门来教训才好!
魏轩在正式入得翰林院成为庶吉士那一日,便收到了扶卓仪的来信。
先前在梁州写了平安信送回去后,不久前,才收到家中的回信,今日又收到一封,起先有些疑问,怎这般快就又有来信?但看了后,才晓得信里头说了一段奇事儿。
整封信件当中,前一二页扶卓仪写了沈家和离案子的事因过程,后页全写了楚娇娘聪慧,足智多谋,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,令他五体投地心悦诚服。里头的辞藻华丽而不俗,雅中又带着渲染,大抵是要将他所学之词,全然集在这一封信上,不然不足以表尽他心中的钦佩。
魏轩摇头好笑,能让扶卓仪如此夸叹的人,那定是奇人不为过了。不过要说到他这娘子呀……魏轩总觉得日后能让他吃惊的事儿可多着呢!
楚娇娘这头亦捧着魏轩来的信读着,那是他到达京里的第一日写的,寄回来已离了大半个月。
信上说,他刚落脚,便有翰林院的官轿子来接了他,一路上看尽了京里的风貌,有许多巍峨高楼,琼楼玉宇,听雨画舫;市井热闹非凡,小贩比的乾州县多出好几倍,卖得东西种类繁多,叫卖声不断。可想带她去见见,执手在其中。
在入得翰林官道后,道路两旁被肃清,显得尤为宽阔肃穆,人因此也以一种敬畏之心跟着端方立挺;两边的房屋多数是些官宅府邸,随意一座院子便能贯穿好几条街,亦是气派豪大庄严。
楚娇娘单看他写得这些,仿佛自己已身处在当中,眼睛看着玉宇琼楼,耳边听着商贩吆喝,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,浸在一副画里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