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卜算一术,却是可窥天机,天机却也不是一成不变,也会随着人力,扭转气运的大事而转变。
所以张道祯从不赞成做事之前先卜卦,若是养成依赖性,哪怕是百中错一,也可能含恨而亡。
特别是自从天裂以后,天下气运已乱,张道祯的卜卦之术,许些大事都算不来,让他去算於菟的气运,他便算不准。
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。
在卜算一途上,此话依旧适用,实力高如於菟者,身系天道气运,已经不是普通的卜算之术可以算出来的。
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钟鸣的手中,张道祯侧耳聆听,静等钟鸣的下文。
钟鸣踌躇片刻,他皱眉看看城外黑衣女子所去的方向,又看了看城中济世堂的位置,犹豫不决。
半响过后,钟鸣才转身往城里走,他道“大痴的性命重要,我们还是要去济世堂看一看,待到确认大痴性命无碍后再说。”
反正那女人也被钟鸣忽悠到隋云山脉里“逛街”,她那边不着急。
“也好。”
张道祯应下,两人便开始往济世堂里走,只是他们二人不再如刚才那般焦急,脚步缓慢很多。
济世堂距离断壁城墙并不远,属城南的位置。
街道旁,一家并不起眼的药铺,远远的便能闻到草药香气。
济世堂的牌匾经历过上百年的风霜雨雪,略显落魄,据钟鸣所知,济世堂在边陲存在已久,没有人具体知道它存在的时间。
背后是千年组织弑,济世堂年代久远也是情理之中。
边陲人的人换了一代又一代,可济世堂里的老医师,一直是那位,有人说,他年轻时便在堂中坐堂,这一坐便是几十年,许些年近花甲的老人,都吃过这位老医师开的药方。
老医师姓蒙,边陲人都尊称其为蒙坐堂。
起先钟鸣只是认为他是个好医师,并未多想,但自从得知济世堂背后是弑以后,钟鸣就不得不重视这位蒙坐堂。
蒙湉开创弑,济世堂的老坐堂也姓蒙,这绝不是巧合。
灾荒年间,很少有人能买得起药,钟鸣也已经很久没有步入过这间药堂,算起来,他来的最后一次,还是母亲去世前的一日。
当时钟鸣家中已经再无余钱买药,他只能跪在药堂前,不住给蒙坐堂磕头,求他给母亲一副救命药。
蒙坐堂冷着脸坐在堂中,都未起身,让他滚。
从那刻起,钟鸣才知道世上不是同情就能换来救命药,他愤恨骂道“济世堂从未对得起济世二字,你这不是济世药堂,你这是销金窟!比那窑子里的老鸨还要黑心!”
“骂得好,我济世堂从不救无用之人,骂完就滚!”
药堂中,年近过百的老医师未动怒,只是厉声让钟鸣滚。
那一日回家,钟鸣咬了牙,切了齿,日后誓要济世堂关门大吉。
却没想,钟鸣前脚到家,后脚济世堂的小医徒就送来了一贴药剂,还有一卷草席。
小医徒偷偷对钟鸣说道“我师爷说了,你方才跪在门前痛哭,惹千人瞩目,若是方才给了你药,我济世堂天天被人围跪,必然做不下去。
师爷可怜你,给你药剂和草席。”
那位蒙坐堂早就知道钟秀娘病入膏肓,无药可医,即使如此,他还是叫人送来药剂。
至于那草席,是葬身用的。
当即,钟鸣泪目,哭着给小医徒磕头。
这世间从不缺好人,只是每个好人做事的方式不同罢了,兴许他人前是刀子嘴,背后,他却是比那群只会嘘寒问暖之人强百倍的真好人。
钟鸣是个知恩图报的人,他收起心思,撩袍进门便跪“蒙坐堂,小子钟鸣,登门拜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