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堂中甚是简单,柜台与药柜占了大半的门房,台前也只是一桌一凳一椅。
老医师躺在摇椅上,年近百岁的老人并未如寻常人那般,皮肤褶皱,身材枯槁。
只是须发皆白,留了老长的胡须和长眉,皮肤白里透红,看起来便是勃勃生机,蒙坐堂应能再活个几十岁不成问题。
他手持蒲扇,慢慢悠悠摇晃座椅,缓缓扇动蒲扇,听到钟鸣的喊声,抬眼看了下,又闭上眼睛摇晃座椅。
门店里还有一个小医徒,叫做蒙藤,年纪跟钟鸣相仿。
起先钟鸣经常给母亲拿药,也就跟他有几分熟络。
几年未见,蒙藤也已经长成一茁壮的小伙,身体略微健壮,整日泡在药堂里,倒是有几分医者的温煦,那张笑脸让人看着便舒服。
蒙藤见钟鸣行此大礼,赶紧去扶钟鸣“钟先生,你这是何意啊?”
钟鸣缓缓推开蒙藤的手,真挚道“几年前,小子口出狂言,诋毁了蒙坐堂的名声,今日再来,必要先讨饶的,更何况当年蒙坐堂帮过小子,小子欠蒙坐堂一跪。”
旁边的张道祯侧耳倾听钟鸣的言语,他虽不知事情经过,但也能推出个八九不离十。
老道暗想这段时日看来,钟鸣是个心怀恩情的好孩子,无论是对恩人,还是对亲友。如此有情有义之人,念尘与他借命一事无需再考量他,择日便可行事。
另一边,蒙藤左右拉不起来钟鸣,只能望向自己的师爷。
那蒙坐堂此时才慢悠悠端起桌上的紫砂小茶壶,对嘴而饮,而后咳嗽道“这人老了啊,健忘,你说的那些事情,老头子我早就不记得了,你且起来吧!”
话中之意,蒙坐堂早就原谅了钟鸣,甚至说,人家压根就没把钟鸣的骂声当回事。
“谢过蒙坐堂不计前嫌。”
钟鸣这才站起来,走到堂中。
蒙藤依旧是暖人的笑容“钟先生,此次来,是要抓甚么药啊?”
钟鸣摆手“并不是为求药而来。”
说着钟鸣走到蒙坐堂面前,反手将买命钱放到小桌上,轻轻一转,铜钱在桌上转起圈。
“蒙坐堂您过目,可是认得此物?”
一直如懒猫晒太阳的老医师猛然张开眼睛,挥指一勾,买命钱立即被青色的气劲托起,落入他的手掌中,随即老医师摩擦着买命钱的纹路,敲了许久。
“藤儿,关门。”
蒙坐堂放下蒲扇,望向钟鸣“我弑的最后一枚买命铜钱,终于被我等到了,小子,你知道吗,我为了等你爹这枚铜钱,足足等了十九年!”
十九年前,徐乾刀匿名钟封,带着钟秀娘来到边陲镇。
钟鸣愕然,蒙坐堂竟然知道这枚铜钱来自于他爹之手,那么看来,徐乾刀的这枚买命钱是光明正大在弑手中讨来的。
身后蒙藤也知道事情重要,立即拿起门板,将店铺关了。
这济世堂年代久远,采用的还是木板排叠关铺子,并不是寻常的木门。
药堂被木板封的严丝合缝,蒙藤点了油灯,放在桌子上,随后板着脸站在蒙坐堂身后,脸上再无温煦笑容。
油灯上豆大的灯火闪烁,将两人脸颊映得阴沉。
蒙坐堂手中举着那枚买命钱,问道“钟鸣,你此来,要用这钱买谁的命?”
老医师的声音很郑重,配上他古板的黑色长袍,让钟鸣也心中一紧。
这可是大买卖,买命的买卖啊!
“我想买我们村中斐大成的命。”
闻言,蒙坐堂忽而讶异道“不保自己的命,不买高官显贵,江湖传奇的命,你要拿这钱,买一个乡野小子的命?你可是真心?”
他身后的蒙藤也附和道“钟先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