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面那间牢房里忽然射出一道寒光。
夜寒立刻回身拔剑去挡,却还是迟了一步。那道寒光直奔庆王妃而去,准确地刺穿了她的喉咙。
庆王妃不敢置信地看着对面,渐渐地目光发直,随后整个人顺着铁栏慢慢地滑了下去。
夜寒快步奔到对面那间牢房门口,手中长剑掷出,狠狠将里面的人钉在了地上。
阮青枝忙扑过去查看庆王妃,却见她的喉管被一枚三棱镖齐齐割断,早已气息全无。
死了。而且伤口已经开始溃烂,显然那三棱镖上是有剧毒的。
阮青枝慢慢地扶着铁栏站起来,走到夜寒身边:“这人是谁?他怎么会杀庆王妃?”
夜寒打开牢门,护着她走了进去:“是庆王府的一个暗卫。这小子嘴硬得很,自从关进来就一直装死。我也想问问他,为什么要杀庆王妃。”
他用力拔出长剑,那暗卫疼得打了个哆嗦,抬手捂住了伤口,之后依旧闭目装死。
阮青枝蹲下来往那人身上胡乱扒拉了一番,皱眉道:“那三棱镖好像是藏在头发里的,就一枚,再也没有了。”
夜寒把她的手抓过来用力地搓了搓,没有接话。
阮青枝皱眉缩回手,随口分析道:“你们把他抓进来的时候一定搜过他身上吧?他煞费苦心地藏起最后一枚毒镖,本来应该用来杀你,但他却用来杀了他的主母,而且早不杀晚不杀偏在她要说秘密的时候杀,原因恐怕就是那个秘密……”
夜寒纠正道:“他不会对我动手。因为他的三个小主子并无自保之力,我若伤在他手上,那三个孩子也就没有活路了。他是死士,最后一记杀招应该是留给他自己的。”
这么说也对。阮青枝想了想,又皱眉:“留给他自己的也不对啊!既然是留给他自己的,他怎么又用在了庆王妃身上?”
“也许是为了保住庆王府的颜面吧。”夜寒叹口气,低头看着那个暗卫:“是不是?”
那个暗卫忽然睁开了眼,愤恨地瞪着他:“士可杀而不可辱!殿下失策,败在你的手上无话可说,可你居然想出这种肮脏招数来羞辱王妃,未免太狠毒了些!”
夜寒看着他,眯起了眼睛:“原来不是哑巴,很好。”
暗卫脸色大变,立刻挣扎着要往剑刃上撞,却被沉重的铁链拖得翻倒在地。
跟着过来的两个士兵见状忙按住了他,那暗卫却又自己咬了舌头。当然依旧没死,气得两个士兵一边帮他处理肩上的伤口一边踹他。
阮青枝看着倒有些恻然,等那暗卫被押出去才低声问:“这样,能行吗?”
夜寒摇摇头,叹了口气:“多半不行。死士这种身份,本事大不大不一定,嘴巴一定是极严的。”
阮青枝闻言也跟着叹了口气,将出门时才又问道:“所以,你也觉得他杀庆王妃是因为那个秘密?”
夜寒嗯了一声:“这是显而易见的事。若真是为了‘士可杀不可辱’,他不至于到此刻才动手,更不至于当着咱们的面动手。”
这还确实是显而易见的道理。阮青枝想了一阵,又问:“所以那个秘密到底是什么?十七年前,南齐出过什么事?”
夜寒默默地牵着她出了地牢,本待松一口气,却见门外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风雪凛凛未绝,令人憋闷。
“瘟疫。”夜寒看着廊下的灯笼哑声道,“那时父皇登基已有两三年,天下差不多安定了。除了那场瘟疫,我想不起还有什么重要的事。”
阮青枝一惊,猛地打了个寒颤。
夜寒忙侧身替她挡住风,低声道:“走吧,回家。”
阮青枝任由他牵着,边走边道:“我记得书上说,那样的瘟疫,在那之前从未有过……”
这是两人都知道的事,所以她并不是在向夜寒确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