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在表达自己的恐惧。十七年前,前所未有的瘟疫,还有庆王妃临终前那句“那个秘密关于陛下”。这三个要素放在一起,可以推出一个骇人听闻的结论。
夜寒显然已经被那个结论吓到了,阮青枝也没能幸免。
两人都没有再说话,七拐八弯又回到了前院的厅堂。老程等人立刻迎了上来,七嘴八舌回报新的消息。
阮青枝听了一会儿,也就明白了个大概。
原来庆王府的奴仆侍卫确实是被西北军将士们带走的。
只是那些人当中的绝大多数并不知道动手的是西北军,对庆王夫妇所做的事也不甚了解。这样的人碍不着什么事,随便带到别的地方去做工参军嫁人都好办。
比较难办的是原先庆王的心腹,数量虽不多却个个关系重大。夜寒已经在设法招揽或者控制他们,以确保庆王私藏的那些兵马不生乱。
这些事一直有底下的人在做,有条不紊,倒确实用不着阮青枝操心。
夜寒听了也觉得没什么新鲜的,就顺便嘱咐了几句好好安葬庆王妃以及对那个暗卫耐心点之类的,说完就要带阮青枝走。
这时却又有新的消息送回来了。传信的是一个十四五岁很瘦小的少年,看见夜寒十分惊喜:“殿下也在!殿下,我……”
老程不耐烦地在他肩上嘭嘭拍了两把:“先说正事,先说正事!”
那少年被砸得龇牙咧嘴,忙向后趔趄了两步,嘿嘿笑道:“殿下,庆王府的那个婢女已经搞定了!大理寺结了案,说庆王确实是自尽死的,那些奴才都是害怕殉葬所以才集体出逃,那个婢女是逃跑的时候自己掉到水沟里冻糊涂了,以为攀诬殿下可以脱罪所以才信口开河……这会儿已经报到宫里去了。”
这个消息让夜寒的心情稍稍好了些,阮青枝却在旁撇嘴道:“所以还是意外,没有人指使咯?大理寺也挺会和稀泥的!”
夜寒闻言又皱了皱眉。
细想想,确实不太对。这么大的案子定性成“意外”,非但阮青枝不满意,皇帝那边只怕更加不好交代。
大理寺若是会办事,就应该顺手把罪名推到凌霄的头上去,反正那位的身上几百条罪名已经洗不干净了,再多一两条也看不出来。
可是大理寺没有这么做。夜寒一度怀疑大理寺的人真的变得铁面无私,宁肯自己惹麻烦也不做假案了。
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,所以大理寺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忽然“正直”起来了呢?
夜寒又添了几分不安,只得一面叫人去查十七年前那场瘟疫的源起,一面又让郑老六再多派人手去盯着刑部和大理寺,以防凌霄的余孽又搞什么小动作出来。
等里里外外许多事安排明白,夜寒带着阮青枝潜行回相府的时候,早已是夜深人静。
惜芳园中的人却都没睡。
林安一看见阮青枝,立刻就迎了上来:“郡主,二小姐今日在缙禧楼见了鲁翰文!”
阮青枝忙招呼他进屋说,又问:“鲁翰文是谁?”
林安飞快地说道:“是昔日睿王府的一个谋士。睿王事败以后那些谋士大多跟着一起被抓进去了,但仍然有几个伶俐的跑了,鲁翰文就是其中之一,也是最受睿王倚重的一个。”
阮青枝闻言心里一沉,忙问:“他们说了什么?”
“属下去得稍晚了些,”林安有些为难,“而且他们很谨慎,属下不敢太靠近,只在他们道别的时候听见鲁翰文说了句‘二小姐放心,此事做成了便是一件大功德,陛下知道也必然欢喜’。”
阮青枝坐了下来,眉头拧得更紧了。
鲁翰文是睿王府的人,他若是来求阮碧筠想法子救凌霄,那就一点问题也没有。可是听那句话里的意思,他竟不像是在求人,反而是要送给阮碧筠一桩功德似的。
“那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