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择天记不同。择天记说的是没有命运,只有选择,着重点在于我们每次选择对自我命运的改变。而大道朝天虽然摆了很多条岔道口出来,井九与太平真人、连三月、祖师、李将军们的选择不同,与赵腊月等晚辈的选择也不同,但那并不重要。因为所有道路最终指向的是同一处。
大道朝天,各走一边。
不管你走哪边,坚持走下去就好。
大道朝天这个故事不怎么讲道理,只是想写我以为的修仙。以前蛤蟆书的简介里有一句话——千般法术、无穷大道,我只问一句,能得长生否?这就是我从小以为的修仙原则。人类为什么要修仙?为了更高更快更强?就算你要让自己的个人实力增强,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,不是为了风光。
我很难接受一个修仙天天打架,搞阴谋,搞权术,修行就应该修行,如果可以,井九就应该像上辈子那样躲在洞府里不出门,问题是那样就不叫了。
事实上最后我做的还是比较失败,还是经常弄点阴谋,搞些比较精彩的情节起伏,时刻不忘装腔作势一番……没办法,职业道德太强,读者阅读感优先已经成了习惯。
好在绝大多数情节我都是很喜欢的,比如神末峰吃火锅,云集镇吃火锅,景园吃火锅,天光峰踏云海,柳词化剑,井九一路寻物磨剑,我最喜欢的还是中州派问道大会,青天鉴里夺鼎,飞升后的情节我都写的很开心,尤其是后面望月星球的七二零栋楼的生活。因为那栋楼、那些雪与猫与鸟都是我有过的生活,我在那里喂过很多猫。
追求平淡,情节与人物性格便不浓烈,修道者漫长的生命也会让生死有另外的一层感受,以前和大家说过,情节随时间淡忘本就是我写大道之始就预见到并且期待的,整本书我都不奢求以后会被多少人记住。就像一首现代诗,你看的时候会有感觉,但很少会有人能够记住这首诗到底说了些什么。
在朝天大陆的那些卷,卷首词用的都是古诗词,飞升到星河联盟后用的都是现代诗,当然是故意做的,我非常喜欢那些卷首词——海棠同学在这方面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——结合上一段说的,我的真实想法就是想把大道写成一首诗。
是哪首诗呢?就是书里用过的那段话。史铁生《我与地坛》最后的那段话这几年一直在抚慰我,我觉得那就是一首好的不能再好的诗,请允许我再次抄录于此:
“但是太阳,他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是旭日。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,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辉之时。
那一天,我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,扶着我的拐杖……
有一天,在某一处山洼里,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,抱着他的玩具。”
当然,那不是我。
但是,那不是我吗?”
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。
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,大可忽略不计。”
……
……
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,大可忽略不计。
也许他叫顾清,也许是南趋,或者是沈青山与沈云埋,可能叫雪姬,可能是许乐,当然更可能是井九。
最初的时候,我曾经考虑要不要把大道写成群像,便有上面这层考虑,最主要的原因是担心井九太无趣——他的身体特殊,心志也特殊,而且纵横无敌,这样的人生必然无趣。
很多读者都在说井九无味,有次在网上看到一个称号叫“无味道人”,我差点就用在了他的身上,因为他本来就尝不到味道,也体会不到生活里很多的滋味。
用他来当男主角当然很冒险,但我开书的时候还是确定了这样做,因为我确认他的无味无趣之下有着对生命最大的热情、最深的执着,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