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有空管它,任风雨及身。叶寒等人彻底绝望了,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突然又一个巨浪冲来,把小船推得左右摇摆,朱祁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小船边,一时没有站稳,头朝下,腿朝上,朝小船边翻去,马上就要掉在激荡的湖水之中。湖水汹涌又冰冷,以朱祁镇瘦弱的身体,再难活命。
“皇上。”赵彬一声大喝,像箭一样奋力扑了过来,在最后一刻拉住了朱祁镇的手,双脚紧紧地扣在船板上。叶寒早在赵彬扑倒的时候,也扑了过去,抓住了赵彬的双腿,刘星雨也赶了过来,抓住了叶寒的双腿。几人合力才把朱祁镇慢慢地拉了起来。
朱祁镇惊魂未定,还没有平息心中的恐惧。船只打了一个转,船只已经架在瀑布上了,马上就要掉下去了。叶寒等人绝望了,只能听天由命了,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,一条绳索闪电般射到了小船上。
“快拉住绳子。”颜妍竭力大喊道,叶寒等人才隐约听到。叶寒看到绳子,顿时明白了颜妍的意思,飞快地把绳子绑在船栏杆上。
“拉……”叶寒大声喝道。随着叶寒话落,绳子顿时变成了直线,显然颜妍已经开始拉动绳索。但是小船在绳索的拉动下,依然没有动。小船下方被什么东西卡住了,难以滑行。
叶寒等人站在船只往下看,却是什么都看不到。颜妍在岸边嗓子都喊痛了,却也于事无补。
叶寒沿着船只飞快地检查了一遍,道:“船只下面应该是有一块巨石卡住了,需要人力把船只往东推一下。”
此刻,无数风浪卷来,小船摇摇欲坠,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。叶寒收起双剑道:“我来把小船推一下,你们上岸之后按原计划行事。”
众人听叶寒如此说,一阵沉默,颜青最先打破沉默道:“叶兄,你不能去,你要统领全局,我下去。”
颜青收了收衣服,准备下水。叶寒明知道下水可能会死,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,还是点点头道:“小心。”
“我去,只要皇上能够回到中原,我死也值得。”赵彬越众而去,在众人还没有回答,一个巨浪又打了过来。赵彬仿佛没有抓稳,掉下小船,在入水的瞬间,双手在船身一拍,把小船往东面移动了一点位置,然后能够被颜妍的绳子拉动了。
赵彬的声音依然留在风中:“皇上,保重。”
朱祁镇再也忍不住,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,哭喊道:“赵侍卫,你也要离开我了吗?”
这一年里,朱祁镇多少个日夜难以入眠,都是在赵彬的安慰下入睡。朱祁镇身在大漠,度日如年,几次想要寻短见,都是得到赵彬开导,才坚持下来。
赵彬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:“皇上,你不想自己,也想一想依然在中原等候你的人。”
朱祁镇知道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他,但是钱皇后一定不会背叛他,依然在等待着他回去。这也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。
他们来到了苏里矿山之后,衣物短缺,寒冷的夜相拥一起取暖,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寒夜。哪些俘虏欺负朱祁镇,赵彬默默地帮助他,把最累最脏的活干了。赵彬是苏里矿山起得最早,睡得最晚的人,吃得也是最少的人。他把大部分食物都省下给朱祁镇。
赵彬对于朱祁镇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侍卫,而是一个亲人,一个难以舍弃的亲人。
朱祁镇放声大哭,像一个孩子一样,再也顾不得形象。这么久来的伤痛,都化成了泪水之中。他是真的伤心,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亲人离别的真正苦痛。
朱祁镇年少登基,手握万千人的性命,难免有些飘飘然,觉得不可一世。现在他真正感受到了痛苦,回去之中应该能成为一个好皇帝,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了。
“赵彬吉人自有天相,能够化凶为吉。”叶寒看朱祁镇如此模样,安慰他道。
朱祁镇知道叶寒只是安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