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天气不错,阳光明媚,虽然已经入了冬,为了给恒德帝贺寿,皇宫各处还是绿意盎然,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,御花园甚至还摆着很多精心培植的花卉。
沈柏一路东看看西看看,脸上是一副厌世的表情,黑亮的眼珠却灵活的转来转去,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主意。
赵稠一看见她这样就火冒三丈,想到自己刚刚在御花园受的气,更是怒不可遏,冲到沈柏面前就要揪住沈柏的衣领把她好好教训一番,一个冷润的声音响起:“景润,你想做什么?”
这声音有点熟悉,赵稠分了下神,下一刻便看见一个穿着僧衣的俊美男子从沈柏身后走来。
男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,比他稍大一点,手里拿着一串紫檀木雕琢的佛珠,眉目温润,如玉如风,周身上下透染着一股和煦的亲切之气,骨子里也有皇家的矜贵,却因为那身僧衣显得不伦不类。
父皇寿诞都是请的有名望的高僧祈福,今年怎么开始请俗家弟子了?
赵稠一时没想起自己还有个在云山寺清修的国舅,被怒火冲昏了头,上下打量了卫如昭一会儿,没好气的问:“你是什么人,本皇子的字也是你能叫的?”
卫如昭心平气和的看着赵稠问:“你不认得我?”
赵稠想也没想脱口而出: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配让本皇子认识?”
话音刚落,卫如昭快如疾风的出手,抓住赵稠的右手反剪在身后,在他膝弯踢了一脚,赵稠立刻跪在地上。
出家人讲究苦其心志,练其筋骨,云山寺有不少武僧,卫如昭这十年待在云山寺自然不是虚度光阴。
沈柏眼眉微挑,眼底浮起亮光,心里欢快的给卫如昭鼓着掌,面上却还绷着保持着生无可恋的颓丧样。
赵稠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教训过,当即气得脸红脖子粗,卫如昭淡淡道:“我来自云山寺,法号净心,四殿下认不得我,可以回去问问你母妃和外公。”
卫如昭自报家门,完全不担心赵稠报复。
手臂和膝盖的疼痛帮赵稠找回理智,他终于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,立刻压下怒火放软姿态开口:“请舅舅息怒,景渊知错了!”
卫如昭松开赵稠,冷声提醒:“我法号净心,还请四殿下不要随便乱叫人。”
他只是赵彻的舅舅,不是其他任何人的舅舅。
赵稠揉着肩膀站起来,便是对沈柏再如何不满,也不敢表现出来,恭恭敬敬向卫如昭行礼:“景渊无状,方才不小心冲撞了净心师父,还请净心师父不要与晚辈一般见识。”
赵稠说完狠狠剜了沈柏一眼,问卫如昭:“敢问净心师父这是要去往何处?”
卫如昭高深莫测的说:“自来处来,到去处去。”
沈柏有点想笑,这句话说白了不就是:你管老子去哪儿,老子就是不想告诉你!
赵稠差点被噎死,却还要赔着笑说:“既然净心师父要忙,那晚辈就不打扰净心师父了。”
卫如昭眉目不动,没什么反应,赵稠压下心底的不安转身离开。
等他走远,沈柏双手合十,冲卫如昭作了个揖。
辈分高一级果然不一样啊,国舅打了人不仅不用赔礼,还可以冷着脸怼人,简直不要太爽。
卫如昭没理沈柏,继续往前走去,没多久,慈安宫的熨金匾额映入眼帘。
看见卫如昭,守在门口的宫人猫着腰快步上前,恭敬道:“净心师父、沈少爷里面请!”
恒德帝和赵彻都认卫如昭的国舅身份,这宫人却直接称卫如昭的法号,明显是当真把卫如昭当外人。
卫如昭面色如常,微微颔首,带着沈柏和宫人一起走进寝殿。
慈安宫是历任太后住的地方,整个宫殿和赵彻住的熠辰宫差不多大,看着却更为端庄肃穆,不容任何人造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