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们终有一天会收到胤国律法的制裁的!”
“可是,皇子殿下啊,我们从一开始就是活在胤国律法下的一群人,律法从未保护过我们,我们只能握着刀来保护自己,而那个会保护我们,把我们当成人来看的国家早就灭亡了……被你们的军队踏得支离破碎,只剩下残垣断壁了。”她幽幽道。
“我们的军队?你是西临人。”
“我是离北人,殿下。”这一刻,她的身形悄然坐直,即便是亡国之女也要有亡国之女的骨气,在说出自己故国名字的那一刻,她的眼中饱含敬意。
“离北……那你应该去找樽国人算账,杀也是杀他们的皇帝,欺负到我们楚氏皇族的头上干甚?”他愈发搞不懂这个女人了。
“在我们看来,你们这些王族都是一样的,我的父亲被樽国军队吊死在门房上,我的母亲被两个樽国男人侵犯,当时我就躲在院子里芭蕉从下看着她,当他们心满意足从我母亲身上离开之后,他们并没有饶她一命,而是拔出狼锋刀将她一剑割喉,整个院子都是她的血……当时还下着雪,她的尸体很快凉了,雪花落在她身上很久都不化。”无言的悲伤在此处蔓延开来,她的眼中雾蒙蒙的,似乎在下着一场雨。
“那不是我们的错……”楚瞬召捂着嘴巴,不敢看她的眼睛,生怕里面的悲伤会将他击溃。
“那就是你们的错……离北是你们胤国的附属国,你们把我们割给了樽国,就是为了去打那场该死的战争!”她的声音渐渐嘶哑,泪水划过她精致的面容。
离北是胤国北部的一个小小的附属国,比临安城大不了多少,当时在西临一战中,樽国二话不说派了三万狼兵给胤国,为了表达对樽国敬意,胤国到处将离北分给樽国时,作为一份礼物。
樽皇刘康告诉楚骁华一定会对这座凛冬雪国以礼相待,不会伤害里面百姓,但很明显他食言了,在条约签下之后,离北百姓群情汹涌,每日聚在离北王周明轩的府前声嘶力竭地抗议。
但周离北王心里何尝不是一片凄苦,他愧对自己的妻儿还有城里的百姓,再痛饮了一大壶离北名酒“火刀子”后,用名剑映雪在一颗枇杷树下刻下了一首诗“亡国亡家愧先祖,恨桃由自恨东风,天狼庭中挥刀尽,天启明皇犹可知。”之后便挥剑自刎在自家庭院中。
离北王死去那日,正是樽国狼兵入城之时,离北男人拿出家里的剑,穿上祖传的铠甲,组成军队来抵抗他们,但这正好给了狼兵们发泄疯狂的动机。
他们声称离北百姓不愿配合樽国军队入城,便在城中大开杀戒,是男人就杀掉,将他们的脑袋统统割下,尸体拿去喂狗喂狼,小孩高过一马鞭得就得抓去当奴隶,至于女人,对于贪婪的狼兵而言,这座小国里面值得征服的,可不只是土地。
离北进行了长达一周的大屠杀,十万离北人几乎只剩下不到一万,而且大部分都是妇孺,青壮年被斩杀殆尽。
这件事情被大胤朝廷知道后,只会流血不会流泪的胤皇大哭了一场,事后他质问刘康为何要如此对待离北百姓,但刘康却把责任推脱到了当时屠杀离北百姓的一名将士身上,并告诉胤皇一定会严查到底。
但所谓的严查只是将那名将士鞭打了几十下后,便发配到樽国边境,之后屁事都没有,心里淌着血的胤皇大醉了一场,他用手中的利剑斩尽了宫里一切盛放的花朵。
皇帝亲自披上白纱,昭告胤国百姓,为离北死去的人们默哀一月,此间不得进行任何娱乐活动,连百年以来从未中断过的“春放诞”也在楚骁华的悲怒下终止了,而这件事情给胤国和樽国留下了一层无法修补的隔阂,直至今日。
“你们应该保护我们的,大胤应该保护离北的……你们抛弃了我们!”她扑倒在床边悲鸣着,楚龙雀不知所措地这位突然痛哭的女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