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天站到了平坦的地面上,王旭和他相隔半米,他拿着冷烟火,专心照亮脚下的路,顺嘴一问:“怎么样了。”
云天的反射弧打了好几个来回,足足几秒钟的时间,他才张口,字正腔圆地发出两个字来:“我,操。”
“你看见什么了?”
云天头皮发炸,也不管会不会被上面的人听到,气沉丹田,喊道:“尸体!”
尸体足足叠了好几层,最高的一层和云天的脖子齐平,他数了数,上面共有六个人,头尾相接,码放得极其整齐,因为布里特州气候干燥,尸体还经过了特殊处理,所以保存得相当完整,死者的脸上甚至留着生前最后的痛苦表情。
数量之多,场面之壮观,收纳方式之匠心独具,丧心病狂至此,云天也忍不住觉得害怕,后退到台阶上,颤声说:“这也太多了吧…到底出过什么事,犯得上杀那么多人?”
王旭拉住了他,指指头顶:“你看,上面这是怎么了?”
云天调整着呼吸抬头望去,嘴里不偏不倚整整接了一捧灰,他呸呸两声,借着裸露的钢筋攀到墙壁上,透过极其狭窄的缝隙,上面似乎有光透下来,还有人拉动桌椅的声音。
这两间地下室虽然一上一下,却是之字形构造,所以在地下二层也能听到房子里的动静。
索红珠还在里面,她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云天刚才发现了那么多尸体,此刻无比担心她的安全。
“我上去看看。”,
云天急匆匆交代完,掉头向上飞奔,他原路返回,用肩膀撞碎了一扇面对后院的窗子,顺势翻进索红珠的家中。
王旭被抛在这黑灯瞎火的鬼地方,和足足二十来具尸体一起,他虽然也发憷,心里却有几个谜题解开了,看来自己并不是造访这里的第一批人,这些人很有可能都是为了调查同一件事而来,然后被杀死灭口。
王旭道声得罪,把手放进一具尸体的衣兜里摸索起来。
口袋里掉出一张a4纸,是上京考古研究所开具的身份证明,以“我司苗弘方”开头,落款处还盖着鲜红的公章,日期则是三年前的冬天,二月一号。
还是快过年的时候。王旭看了一眼那具僵直的尸体,惋惜盖过了惊惧的心情,他坐到台阶上,把a4纸叠起来放进口袋,又解下了尸体佩戴的手表。
可以确定身份的死者只有五六个,大多都是做这行的前辈,王旭一一从他们身上找出可以带走的遗物,将这一堆零零碎碎包进大衣里,才绕过尸体,到处翻找起来。
云天跳窗闯进屋子,刚一落地,就被一支枪顶在了墙上动弹不得。
持枪的金发大汉一脸戒备,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英文,喷出难闻的酒气。
云天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句玩笑,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:“哟,还用上小黑驴了,行啊老头。”
枪又往前顶了几分,云天佯装不敌,举起了双手。
金发大汉来劲了,逼着云天站到窗口,愤怒叫嚷着。他的胳膊上有大片血迹,却不见伤口,又喝了酒,神志不清的样子,试想和这种男人生活在一起,索红珠的境遇能好到哪里去?
索红珠当年铁了心要从良,谁也劝不住,听说连凤头牌都差点儿烧了,找中介嫁了个外国人,从此以后漂洋过海,很长一段时间都了无音讯,所有人都以为她至少过得不错,谁能想到只是踏进了另一个炼狱。
大汉以为云天不再反抗,放松了下来,飚出一串脏话。
云天皱起眉头,他对老头笑笑,举起的双手突然放下,右边袖口顺势滑出一把匕首。
云天手持凶器,一脚把大汉踹出几米远,大汉哪是他的对手,打斗间隙慌得把枪也扔了,“咚”得一声,仰面朝天摔在地板上。
胸口被一只脚踩住,大汉吓得呆住了,云天看起来和走在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