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索红珠的尸体凉透,云天才站起来,刚想去找王旭,目光匆匆一瞥,瞥到床头柜下有一样东西,反射出微弱的光线。
他莫名觉得眼熟,用双指夹出来,定睛一看,原来是几天前,自己偷偷放到索红珠口袋里的那张银行卡,卡面上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。
在看到抓痕的那一刹那,凉意在夏夜里直直冲上他的脑袋,云天扑到遗体边,抬起她的手一看,顿时心中一紧,愧疚满心。
索红珠的指尖细巧,指甲也是尖的,和银行卡上的抓痕重合。
她生前和人争抢过这张卡,老东西贪财,必定不肯善罢甘休,愤而施暴,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云天垂下头,贴着索红珠青紫肿胀的脸,哑声问:“红姨,是我害死了你吗?”
尸体不会说话,静静躺在那里,明明是被施暴打死的,面容却意外的安详。
云天不由觉得鼻酸,嘴边攒了千万个对不起想说,可他知道,说出来也无甚用场。
卧室里活人的气息稀薄,到处都是血腥味,顶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,随着“啪”的一声轻响,房子彻底归于黑暗。
灰白的外墙,好像在暗示着路人什么。
云天重新回到地下室二层,王旭看到他,松了一口气,忙问:“上面出什么事了?”
“人都死光了。”,云天暂时没有心情讨好这位不知是谁家的狗头军师,他一屁股坐到狭窄的台阶上,看着层层叠叠的尸体发呆。
等到心情略微平复,云天扬手一指楼梯尽头的保险箱,淡淡地问:“这是什么?”
“从尸体后面找出来的,”,王旭也坐在楼梯上,伸手胡乱摆弄着箱子,“锁住了,打不开。”
云天过去帮着看,他只随便扫了一眼,就报出一长串箱子的基本信息来:“国产永发,入墙式,十几年前的老款了,没什么特别的。”
他对这个保险箱不太上心,王旭却不同:“你等等。你说,这是老款式?”
“嗯。”,云天收起钢铁蜘蛛,折叠以后,重新变回一把小小的匕首,插在大衣里。
“这家房子的女主人不是本地人。”,王旭抚摸着箱体上磨花的痕迹,“这箱子应该是她的?”
索红珠的遗物?云天来了精神,一跃而起,越过王旭,也不管这块空地堆了多少尸体,席地坐下:“我看也是,要不打开看看?”
这师爷的身手不怎么样,脑子还是好使的,为了跟他套近乎,云天吐了一半真话:“实不相瞒,这房子的女主人和我是一个组织的,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找她。”
云天抬眼看了看王旭的表情:“她以前是兰花门的,做皮肉生意。”
王旭听了,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惊讶,只是淡淡地说:“原来是女人。”
为了放松精神,云天摸出一根烟,也不急着点上,先叼到了嘴里,咧着嘴说话:“别看现在沦落风尘,她祖上可阔了,是满人,索绰罗氏,出过好几个贵妃。”
说着无意听者有心,王旭要找的东西也与皇室有千丝万缕的联系,一个满洲望族的后人,她的保险柜里会藏些什么?
王旭迫不及待想知道。
“她刚刚死了。”,云天摆弄起保险柜,嘴里念念有词:“遗体运不回去,那我至少要把这里面的东西带走,让她九泉之下可以闭眼。”
云天无声地看了王旭一眼,眼神交汇处,两人都猜到了一点对方的心思,只是一个心怀鬼胎,另一个不敢妄动,关系处在微妙的平衡当中,所以谁也没有点破。
“老款的密码一般都是纯数字,或者纯字母。”,云天点着了烟,猛吸几口,把烟灰掸到地上。
几秒钟后,他自己干笑了一声:“如果要一个个试,得试到猴年马月去不可,说了也是白说。”
手上没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