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!二!一!”
“好了好了!快起来!”
陆一苇把云天扶到轮椅上,他坐下后脑袋里一片空白,抬着头呼哧呼哧喘气。
气喘匀了以后,就开始连珠炮似地抱怨:“妈的,三个月前老子还飞檐走壁来着,怎么现在连做个弓步都恁费劲,要是好不起来,职业生涯就算是到头了。”
陆一苇好奇:“天哥,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?”
云天意识到自己说漏嘴,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:“给高层办公楼擦玻璃,拴个裤腰带老牛逼的那种。”
陆一苇把冰镇柠檬茶送到他嘴边:“天哥别急,先喝口水润润。”
云天白他一眼:“谁让你喊我天哥了?跟村炮似的。放暑假不好好在家待着,成天往医院里跑,去见你爹了没有?不省心的兔崽子。”
兔崽子的态度相当坚决,一听云天提起陆令嘉,脸立马就黑了八成:“没有,不见。”
“啧,我说你个…”
复健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闻声纷纷看过来,云天见状,只好咽下紧跟在后面的侮辱性称呼,伸出手指点了点陆一苇的额头:“你存心的是不是?”
陆一苇气鼓鼓地不应声。
“赶紧回家,别在我眼前转。”,云天推着轮椅走开了。
“我不。”,陆一苇跟在云天后面满病房地转,他自作聪明地认为陆令嘉不会找到这里来,为此恨不得住进医院。
虽然这小子目的不纯,毕竟也鞍前马后地伺候了他这么久,云天听说自己昏迷时也是陆一苇守在床边,心里多少觉得有点不是滋味。
“来,小子,这个送给你。”,云天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,哄孩子似的塞到陆一苇手上。
陆一苇低头一看,那是一把唐刀模型,比他的手掌还短一些,细节十分精致:黄金吞口,鳄皮刀鞘,刀柄上镶嵌琥珀,里面封着一只完整的蚂蚁。
陆一苇用手指试了试,疼得倒抽一口凉气:“怎么还开了刃了?”
微微转动模型,刀锋上反射出两个字:须臾。
云天:“一个男孩子,身上不带利器怎么行,你也别嫌小,我怕做的太大,你连地铁都上不去。”
陆一苇捧着这小玩意儿细看:“须臾…这把刀真实存在吗?现在在哪里?”
“一言难尽。”,云天黯然,“别问了。”
陆一苇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:“是我多嘴,哥,你千万别往心里去。”
云天睨了他一眼:“不让我往心里去?那也好办啊。”
陆一苇灵光的小脑瓜立马就开窍了,只好连声答应:“行,行。我去见他一面,总行了吧?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,云天收起苦大仇深的表情,摇着轮椅优哉游哉出了复健室,“今天就到这儿了,你跪安吧。”
陆一苇经过护士站的时候,小护士在他背后热情地招呼:“小朋友,九床的家属什么时候再来啊?”
“家属?”
“噢,她不会再来了。”青青
王旭在云天昏迷时每日悉心照顾,看得旁人都感动不已,却在云天醒来后把这份功劳推给了自己的学生。陆一苇想,可能是他的层次太低,还理解不了如此含蓄的爱。
“苇苇。”
陆一苇猛地抬头——
该来的不露面,不该来的倒是来了。
陆一苇看到陆令嘉,仿佛见了鬼: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”
陆令嘉抬起左手,握住右手手腕,显得很局促:“我…我们都是朋友。”
陆一苇回身看了看病房,又瞪了陆令嘉一眼:“你?他?”
“对。”
“借过,我回家了,你别跟着我,否则我报警。”,陆一苇夺路而逃。
“这是她生前留下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