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,天歌目光微移:
“第一,帝姬是否活着很难说。”
“第二,帝姬就算活着,是否在吴悠手中也无人可以保证。”
“第三,就算帝姬在吴悠手中,他是否愿意跟武清远共分一杯羹?”
“第四,就算二人愿意合作,真的揭竿而起又有多大的胜算?”
“武清远不是傻子,他能一直从前朝至今一直掌管赤霜军,没道理不会层层考量去权衡值与不值。所以眼下来看,他的确没有反的必要。但是宋兄要在赤霜军中闯出一番名堂来,定然不会只待平定吴悠之乱这一时半会儿吧?”
说完这些话,天歌抬头看向宋传祺。
后者被这一句句话砸的微懵,但至少最后一句话他听明白了。
他此去西南,可绝对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一两个月便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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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索了片刻之后,宋传祺神色微凝:
“所以小舅子的意思,是怀疑武清远眼下不可能反,但长久看来可能难说,想让我此去西南留个心眼?”
天歌没有否认:
“不管在何处,多留份心总是没错的。万一真有那么一天,保不齐武清远会拿宋兄来威胁宋大人。”
当然,这是最坏的结果,但也是极其有可能的结果。
因为上一世的武清远,是真的反了。
天歌想看着大周倒下,但却不是看着武清远以她的名义在西南攻城略地却为他自己谋私。
最后到手的如果是一个千疮百孔的大周,再被这些打着帝姬名号的人败坏了名声,最吃亏的还是她自己。
况且,这些日子的相处,她并不希望宋传祺就这么落在武清远手中。
她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有朝一日宋传祺发现了武清远的谋算,有能力跟自家老爹反杀武清远一次。
但这也只是期待罢了。
宋传祺到了西南之后的造化到底如何,她到底还是无法决定,只希望他不要辜负自己的期待才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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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武清远真的敢乱来,老子一定第一个削了他!”
宋传祺抽出匕首在空中划拉两下,不屑道,“还敢用我来威胁老头?美得他!做梦去吧!”
此刻的宋公子并不知道,周帝之所以答应让他去西南,其实正是出于存在天歌方才所说的这种可能性。
就像是将一只兔子送到饿狼面前,既是表示信任的示好,更是对这匹狼是否被驯化的验证。
当然,这一点在当初胡成修奉命夜访宋府来讲见宋太尉的时候,便已经跟宋太尉说清楚,并承诺了会让西南的罗刹暗中护着宋公子。
但这话,宋太尉却一直没有对儿子,甚至连对自己的夫人也没有提过。
雏鹰总是要经历风雨,才能真正的搏击长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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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传祺自己选择了这条路,他便不能因为害怕儿子受伤便横加阻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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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管宋公子信还是不信,天歌将这些提醒的话说出之后,至少算是松了一口气。
其实她也没指望宋传祺现在便对此深信不疑,毕竟武清远不会即可就反。
但在天歌看来,以宋传祺的聪明敏锐,只要让他心里明白有这种可能,那么往后当武清远真的有重重端倪的时候,宋传祺定然会警觉发现。
这样其实已经足够了。
事实证明,相较于宋太尉忍着担心的隐瞒与保留,天歌这份提点的确让宋传祺避过了一场大祸,也免却了西南百姓再次遭受战火袭击和攻城略地的大难。
当然,这都是后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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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见入了腊月,年关便到跟前。
因为林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