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,不敢想象,如果他明了一切,会是怎样的心情?
罗熙缓了一会儿,语气中虽带着几分轻颤,言语却是利落,“杀他,朕,从未后悔过,”转头回看着建宁,语气笃定,“吴耀,必须死!”
建宁面色无限凄惶,眼中含着的仇恨是杀夫之仇,散发出的阴鸷仿佛要把罗熙包裹在里头吞噬掉才甘心一般,迫视着罗熙,步步紧逼,“你真狠,”又掏出匕首,从裙边撕拉下一角来,含着泪光道,“从今往后,我以前的那个三哥便死了。”
罗熙面部抽搐了一下,抬手控住建宁的双肩,蹙眉厉声说:“几日前,有人在淮河河面上发现无数竹筒,绵延百里不断绝,你可知竹筒里面的纸笺写着什么?”
建宁含着激荡的泪水,挣开罗熙,背过面去,深吸一口气道:“我自当知晓。”
罗熙道:“那你也应该知道其中利害!”
建宁道:“我知道!”
罗熙面色发青,“你既知道,便应明白谁才是挑起这次祸端的源头,无论你是作为南梁公主还是作为云南王世子妃都无法推脱不去,你要知道,只有你去谈和才有可能让云南王起退兵之意!”他踱了两步,眯一眯眼,冷冷道:“朕想,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吴耀死前的遗愿吧!”
建宁思索片刻,轻哼一声,淡淡道:“你放心,我会去的,即便是为了吴耀,他一定不希望云南王做这样的傻事,但你该也知道云南王此次的出兵是谁在其中促成的,能形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也绝非仅仅是因为吴耀,里头更利害的缘由,也不必我多说吧,”她又回头盯着罗熙,言辞恨恨,眼中精光闪过,“皇兄,你必须答应我,不许趁着我不在的时候乱来!”
罗熙眸中掠过一瞬息的杀机,却不是对建宁的,所以很快就平息下来,雍雍阖目道:“在你没回来之前,朕不会的。”
我静静颔首,暗暗思索着建宁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,可我怎么都想不透,但我知道,不管如何,眼下看来,建宁此行根本去不得,便强忍住心下渐生的寒意,考虑片刻说法,才一把推开门喝声道:“不行!公主不能去!”
罗熙看见我身躯猛地一震,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我缓缓走近,“本想找陛下却不想路过明珠堂见陛下在这里就进来看看,不小心听到了陛下和公主的谈话,”顿一顿,目光轻轻然望着罗熙,“若是陛下想要治我的罪,我也无话可说。”
罗熙拉过去,蹙眉道:“朕怎么可能治你的罪呢?”语气跟方才对建宁说话时截然不同,我微笑,却也没觉得怎样,因为他对我一直都是与众不同的。
我深深的望着他,柔声道:“渺渺有一句话要说。”
罗熙满面温情,嘴边带着如清风一般的笑容,“你说。”
我坚声道:“不能让公主去谈判,因为公主一旦去了云南王必然不会放过公主,一定会拿下公主,让她做人质,若是此时开战,云南王拿公主要挟陛下,陛下又该当如何?岂不是要受制于人?”
罗熙还未说话,建宁于旁轻笑一声,走过来对我说:“你放心,届时,他一定不会管我生死的。”语气中含着千万失望,千万悲痛,千万颓败,千万仇隙……
我摇头,朝她走过去,轻声说:“我相信陛下不是这样的人。”
建宁牵过我的手,眼眶中充满了泪花,却只使劲不让它流下,身子慢慢靠近我,悄声说:“他是,他的狠绝终有一天你会想起来,但就算你想不起拉也没什么关系,因为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他的真面目。”说完,她就一把推开我。
建宁的话使我心中寒意涔涔。
罗熙在背后扶住我,轻声问:“没事吧?”
我微笑,“没事。”仰面望着罗熙眸中柔情绰态宛如春华秋实碧海潮生,我只愿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罗熙恍然轻拍了拍我的肩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