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该不该阻止她,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阻止她。
“落哥哥,你又在看什么?”相同的问话,却比上一次大胆。莫落一阵恍惚,眼前母亲的身影变成了梅寻“啊,没什么。”纪梅也不追问,心中却想“没什么?我才不信呢。”
第二天,莫落提着一笼包子走回来,见纪梅踩在一个矮脚凳上,将那写着“潇然居”的木牌翻了过来,用一支枯笔重新写了三个字落梅居。
莫落愣道“这是做什么?”纪梅道“一个人才能潇然,现在咱们是两个人了,那就不合适了。刚才有一个书笔摊经过,我就讨了一根,你看看,写得怎么样?”
纪梅的字迹娟秀,若是写在书画绢纸上定是极好,可和这粗糙的木板砖窑在一起,却显得有些不搭。莫落看了看道“好得很,小梅你临过蔡文姬的帖吗?”
纪梅喜道“原来你懂书法呀,是谁教你的?”莫落道“小时候,我娘教过我一些。”
“对了,说起来,我还没问过你本名叫什么呢,你家是哪里的?”
纪梅随口一问,莫落的神色却忽然黯淡了下来,连忙道“其实我也不是很感兴趣啦,咱们说好的,我不问你,你以后也不要问我,好不好?”
莫落看看纪梅,温然一笑“谢谢你,小梅。”纪梅也笑道“我是被落哥哥收留的,该我谢谢你才对。今天是包子吗,我已经把粥熬好了,不过有点夹生,你不许笑话我……”
第三天,小梅给了落哥哥一些钱,让他采买齐了锅碗瓢盆。从此,一日三餐,这个小小的砖窑里,都有了炊烟的气息。
第七天,落哥哥经不住小梅的缠磨,终于把屋顶的窟窿给堵上了。从此,无论是睡觉还是做饭,都不用再担心风吹雪大,日晒雨浇。
一个月后的一天,小梅莫名其妙的有些生气。为了讨她欢心,落哥哥起了个大早,把这砖窑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,从此养成了打扫屋子的习惯。
两个月后,几个泼皮无赖进门骚扰纪梅,被落哥哥打得鼻青脸肿。小梅怎么劝都不听,落哥哥一宿没睡,连夜砍来树枝木材,扎起一圈小小的篱笆。小梅觉得这小院空着可惜,就养了几只小鸡小鸭,种了一棵小树。
三个月后,大年三十。落哥哥满身都是汗水和泥点子,爬上爬下,那捡来的砖瓦攒了半个院子,终于贴在了墙面上,盖在了屋顶上。小梅给落哥哥递上一碗水,进屋把那两张草席扔掉,抱进去两床新的铺盖。
第二天,大年初一,不少出城拜年的人,疑惑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新的宅子。只见到一个穿着新衣的女子,和一个穿着新衣的男子,说说笑笑地走了出来。
一个胖胖的官老爷经过,不由得羡慕道“谁说贫贱夫妻百事哀,似这般怡然自乐的田园生活,不比万贯家财好得多?”不过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,真让他拿万贯家财来换田园生活,他就怡然自乐不起来了。
此时,另有一个黑色的马车,远远地从小梅和落哥哥的小院旁走过。一起而落的车帘里面,露出老贼毛冷若冰霜的一双眼睛。
老贼毛进了城,直奔赵家。头发花白的赵老爷由两名十七岁的侍妾搀扶着,慢慢来到大堂,看见老贼毛,不满地哼了一声“你这趟来,应该不是为了拜年的吧?”
老贼毛笑道“赵老爷说笑了,您托我办的事,我一直没有松懈过,您看!”说着侧身闪来,走出来一个苗人打扮的汉子,身上扶着一个麻袋,里面似是有什么活物在扭来扭去。
赵老爷懒懒地扫了一眼道“那是什么?这都三个月了,你就给我弄来一个这个?”老贼毛侃侃道“赵老爷,您可别小看了这东西。这是雪山彩蟒,乃天下蛇毒之首!”
(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