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小车,而是退了休以后回老家,挖池塘养鱼,种桑树养蚕。
就像那个放羊的亿万富翁一样,包包里有了再去放羊,感觉是不一样的。
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?
是因为,他在城市里算不了什么,他无法融入到城市。
而回农村,别人看他的眼光,都不一样吧?
那时候,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呆在农村。
他一定不知道,现在的西昌城,已经满大街都是小车在跑。
一串红包间里的单笔消费,已经过万。
铁路工人,虽然现在还可以,但是,都不具有绝对的优势,都没有以前那么吃香了。
虽然工资上千元,但只能买到一百斤猪肉,买不起三百斤的大肥猪了。
现在,人们不仅嫌猪肥,而且嫌自己肥,开始减肥了。
猪也吃上了瘦肉精。
越来越多的人不吃猪油,说不健康。
现在有了很多选择,玉米油,花生油,橄榄油,物理压榨,化学压榨。
猪也全部吃上了饲料,四个月就可以长大,用不了一年了。
十二年以前,全国都一穷二白,汽车飞机很少。
铁路多拉快跑,是国民经济的大动脉,是半军事化企业,地位仅次于部队一点点。
铁路职工,很多都是从部队转业的军人,他们把军队的优良作风带了进来。
铁路制服,除了颜色是深蓝色,样式跟军装基本上一模一样。
而如今,许多效益好的行业,像雨后春笋般地冒了出来。
就怕在舒适之中,忘记了潜在的危险。
时代,都变了。
人不可能永远选对行业。
最伤心的就是,很努力,却很努力地选错了行业。
因此,冼锐家里繁荣了百年,非常不容易。
所以,他一直非常警觉,一直像防强盗一样防着时代这个盗贼,从来不敢放松。
他的眼睛到处张望,他的耳朵四处监听。
如今,她真的坐上小车了,坐了四次,每一次都是因为冼锐。
一次是从宾馆到一串红,是小面包车。
一次是小叶在临走前用吉普车送他们,也是因为冼锐。
另外两次,是到昆明以后坐的这两次出租车。
其中滋味,真的是酸甜苦辣,应有尽有。
下次,她如果去给父亲上坟,她一定会跪在他的坟头跟他说“爸爸,你走的这六年,这世界真的变化好快,翻天覆地,令人应接不暇。”
她想得太多了,再加上,又整整两夜未眠,而且没有吃早饭。
她简直是头都想昏了,她简直是无法决策。
这段感情,将如风逝去。
她也想起了,她的这人生十九年。
她的出生,纯属是在大难中逃过了一难又一难。
那时,老家是全国计划生育最早最紧的地方,一家只能生一个了,计生干部满村围剿那些大肚子。
因为姐姐生了病,有点矮小,父亲到公社托人开了证明,说她是“残疾”,她母亲才没有到处躲藏,她才被允许出生。
父母一辈,家家七八个五六个,母亲是绝无仅有的独生子女。
而她这一代,断崖式地下降。
父母总是说,她的命是姐姐给的,她将来要对姐姐好。
一出生就这么沉重。
她在母亲肚子里八个月的时候,她母亲逞强去十五里的镇上挑了一次公社分的八十斤煤,回来以后一直感冒咳嗽。
又半个月,她出生了,早产,四斤半。
明明大伯的屋子就在十米以上的山上,她却不好意思开口。
而大伯也是一个,从不主动和兄弟媳妇说话的人。
外婆骂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