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时就成了家里最孤立的人,原本乐融融的气氛,霎时就会烟消云灭,准会弄得一家子老大不开心,连晚饭都吃不安稳。他妻子说“现在家里又不多儿子一个人吃饭,你老撵他,这是作啥呢?你不心疼,我可心疼。你舍得,我可舍不得!”
他妻子平时极宠爱一双儿女。因而这样说也在情理之中。可女儿潇佚也不时的要来帮腔,替她哥哥说情。她搂着爸爸的脖子说“爸爸,你就让哥哥留在家里吧!我也舍不得哥哥去农村,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,你让他怎么过呀?爸爸,我求你了!”
此时倪齐安是处于三面夹击之中,早把他弄个束手无策。他只好摆摆手说“好了好了,我不说这事了。哎,还是去弄我的草药好。”
他妈妈和妹妹这样说倒也入情在理,可让倪齐安大惑不解的是,那居民主任王阿姨。在巷子里碰面时,她说“老倪啊,你也真是的,你家境况不错,难道还怕多个人吃饭不成?现在还有几个孩子能象潇儒这样静静地坐在家里,这样认真地看书写字,别说已是高中毕业,就是那些还在念书的孩子,等放了学便把书包一扔,还不都顾自玩去?依我看,潇儒这孩子真是又乖又有文化,日后保不定是个青云伟器,你就别逼他了,让他呆在家里算了。现在就连街道、区上的人也知道你家潇儒的大名了,说不定那一天时来运转,真让潇儒碰上个什么好机会,进得这些部门工作都没准呢!”本来,这说服动员应届毕业生去农村插队,是居民主任的工作和责任。现在倒好,来个角色换位,这说服动员也可倒着来做。她的话真让倪齐安晕乎了好长时间。
私下里,两口子也常为儿子去不去农村插队这事犯嘀咕,不过从不为这事争吵。两口子感情弥深,凡有意见相左的事,倪齐安都会退让一步,总要让着妻子一些,因而这个家总是那么太太平平、和和美美的。他妻子说“不是我自夸自好,我家潇儒是又懂事又聪明的,说到头里还不都象你的。你忘了那会儿你自己弄树皮草根那傻劲儿,香烟烧破衣服都不晓得…”
一说到这些事情,倪齐安不由得笑起来,说道“哎呀,那是…那是…”
他妻子笑着瞥丈夫一眼,然后继续说道“你也得往好里想想,咱家潇儒,自打小起就不淘气,也从不让你这个当爸爸的操过什么心!左邻右舍那么多孩子,你倒是去比比看!儿子现在做的这些事,还不都是正事好事?你就由他去吧!”
倪齐安说“你说的这些,我哪会不晓得啊,只是这老大不小的总呆家里,那以后怎么办?哪天是个头啊?总不能养他一辈子吧?”
他妻子说“哎呀,你想那么远作啥呢?先管住眼前再说,以后的事等以后再说。没有现在,那还有什么将来呀!现在这个样子,也不是儿子的缘故,他也是无力改变的。以后你就别再去撵他了。噢!你看,现在儿子见你都有点怕了。”
倪齐安听了妻子的话后说“好好好,以后不提这事总好了吧!”
倪潇儒依旧是先前那个老样子,借书看书写笔记,再有就是帮居民区写写黑板报。不过他时常还得去巷子里卖开水的吴奶奶那里,帮着干点杂活。吴奶奶孤苦伶仃的,整天守着那个大圆柱似的开水炉,靠卖开水维持生计。岁月的艰辛和常年的烟熏火燎,使吴奶奶脸上终日蒙着一层无法濯尽的油烟,深一搭,浅一搭的。那油烟已深深地嵌入她的皱纹,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沟沟坎坎。吴奶奶是看着倪潇儒长大的,她特别喜爱这孩子。他不象别的孩子那样淘气,想出往煤堆里塞个小鞭炮什么的恶作剧,来弄送我这个老太婆。相反还总要帮着干点事情。要知道,那锹煤的活儿可不比小孩子做游戏那样的有趣。
一次,倪潇儒帮着把一堆刚卸下煤的锹往里间,发现煤堆里有一个管状样的东西,他拣在手里看,心里一惊,这莫非就是雷管?他记得化学老师在课上讲过。他拿捏不准,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