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岸,本就沿着湖畔纵马随行的诸多内卫迎上前来,为张笃和苏武牵来早就备好的马匹,阻止了意欲随行的滇国侍卫,缓缓离去。 庄临看着众多汉骑远去的背影,眼皮跳个不停,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。 预感这玩意,往往是好的不灵,坏的灵。 庄氏兄妹陪着刘塍继续泛舟湖上,却不料直到日薄西山,仍不见张笃等人回返。 庄临愈发心悸,又让船夫靠岸停船,正要遣大批侍卫前去寻找,却见远处山林驰出十余骑。 仔细瞧去,庄临险些没吓得栽入湖里。 只见为首骑者浑身浴血,怀中抱着一人,虽瞧不清面目,然从衣袍装束和身形来看,应是张笃无疑。 “掌故遇袭,需尽速救治,你速遣兵马前去擒拿贼人!” 抱着张笃的正是内卫首领,纵马直奔庄临身前,俯视着他,高声厉喝道。 霸道,不容置疑,哪怕是面对滇国太子和众多滇国侍卫。 “好,好!” 庄临已是吓得半死,岂敢怠慢,忙是依言而行。 是夜,汉使馆舍。 刘塍见的张笃悠悠醒转,随手摒退的摒退了医者和侍婢,苦笑道“你倒是舍得下狠手,若是教阳信姑母瞧见你这伤势,我该如何交代啊?” 张笃感受着手臂刀伤处传来的疼痛,不禁倒吸着凉气“嘶~~不狠下心肠做戏,怎能逼滇国君臣给我个交代。” “嗯,我已让苏武即刻启程,返京禀报陛下了,就怕阳信姑母闻得此事,要担忧挂怀啊。” “无妨,陛下应会暂且瞒着此事。” 张笃眼神熠熠,复又问道“给参骑校尉陈関传讯了么?” 陈関早已奉皇帝密旨,陈兵于滇国东南边境,就为配合他们行事。 “放心,暗卫早已听命行事,皆是依计进行,绝无半点疏漏,你切安心将养吧。” 刘塍微是颌首,淡淡道“就看滇国君臣,该如何给出交代了。” 此时此刻,滇王寝殿。 “父王,此事实在太过蹊跷了,不像是夜郎人所为!” 庄临回想张笃今日的种种怪异举动,愈发觉得不对劲。 “蠢货!” 滇王庄淼面色阴沉,沉声呵斥道“不是夜郎人所为,难不成是我们滇国之人做的?况且,汉人可曾有半句提到夜郎人么?” “这……” 庄临哑然无语。 庄淼看他这副蠢样,恨铁不成钢道“不管此事内情如何,袭杀汉使的罪名,我滇国不能担,更担不起,那张笃乃是大行令和长公主的独子,是大汉皇帝的亲侄儿,我滇国若无法给个交代,莫说大汉天家不会善罢甘休,亿万汉民都放不过我滇国!” 庄临出使过汉都长安,深知自家父王此言绝无夸大,大汉天家在民间声望极高,且汉人素来尚武好战,若闻得出任使臣的皇亲遭滇人袭杀,怕是不用汉廷出兵,汉人边民就敢跨上猎弓,拎着猎刀,打出报国血耻的正义旗号,越境入滇,对滇民肆意烧杀掳掠。 滇人穷归穷,可在汉境内,外族奴隶实在值钱,每头超过两万钱,若不是边郡官府为免影响两国邦谊,尽可能的压制大汉边民,两国接壤处绝不会似现今般平和。 没瞧见夜郎么? 近年来,不知多少汉人潜入夜郎境内,靠着捕奴发家兴业,闹得夜郎各族不胜其扰,却又无可奈何。 “大王,边境有紧急军情呈报!” 正在此时,殿外传来急切的禀报声。 “快快呈上来!” 滇王庄淼猛是心悸,待得宦者入殿,忙是接过奏报细瞧。 滇国西北与夜郎接壤之地,数座村落惨遭屠戮,鸡犬不留,虽不知是何人所为,然从尸身创口和地上遗留的兵械,应是大队夜郎军士所为。 “诶!” 庄淼不禁摇头苦笑,袭杀汉使,边境屠村,皆是直指夜郎所为。 天下岂有这么巧的事? 到底是当夜郎人蠢,还是当他庄淼蠢啊? 翌日,一夜未眠的滇王父子刚要召群臣前来商议,却又收到紧急奏报。 在滇国东南边境陈兵多日的大汉参骑校营,于昨日深夜悍然越境,虽未长驱直入,却是遣大股骑队纵火烧山,在前方为大军清道。 庄淼不禁仰天长叹,吩咐自家儿子道“你亲自去汉